20. Dear Monkey 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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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会的地点位于郊区，房檐下低矮的绿色植被蓊郁青翠，外围由一圈暗黑色金属栅栏守卫。保安人员穿着黑色的制服，逡巡巡逻；侍者穿着红色的制服，笔直的站立在门口。

递上请帖后，侍者保持着谦恭的笑容，为金吒、木吒、牛圣婴和郑元开门。

外观只是个破败没人气的酒吧，但穿过摆满鲜花的走道，内部大厅广大壮阔，俨然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——显然，一所酒吧，甚至一栋楼都容纳不下这巨大的房间，是妖术对空间做了改造。

金吒木吒郑元都穿西装打领带，而牛圣婴，戴的是领结——白衬衣黑马甲小领结，他老觉得这玩意压迫着喉咙。

所有来宾都必须穿正装。

郑元把房间扫视一遍，一大半是妖，还有十几个充满异国魅力的吸血鬼，居然还有十几个姿色不错年纪轻轻的人类。

大厅正中还有一个五米高的喷泉和体育馆级别的游泳池，有的宾客已经在泳池里嬉戏了，看他们灵活的动和矫健的身姿，再加上那周身阴森潮湿的妖气，估计是水里的精怪。

有个细瘦老头，穿的是民国中山装，正和一位银色头发的东欧美女搭讪，聊的是周易：“周易啊，乾坤辟阖，阴阳为道，和老子所谓——‘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，万物负阴而抱阳，冲气以为和。’是一般意思。

天下为一体，其实道生一，就是描述上帝，一生二，是上帝造人，造出了亚当和夏娃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，是亚当夏娃成为人类之祖，繁衍生息……”估计再聊下去，就该“我们也学习亚当和夏娃，找张床繁衍生息一番吧。”

木吒凑过去：“先生通晓命理之学？”

“不敢说精通。”

老头做出高人的样子。

“先生，我想找人，能帮我算一下吗？”

木吒摆出后生小辈的懂事姿态。

“少年哦，命是越算越薄，梅花易数的发明人邵康节，也写了《闲行吟》劝人别算……”老人凝望木吒片刻，神情高深难测，问道：“你当真想知道？”

买卜稽疑是买疑,病深何药可能医。

梦中说梦重重妄,床上安床叠叠非。

列子御风徒有待,夸夫逐日岂无疲。

劳多未有收功处,踏尽人间闲路歧。

——《闲行吟》

“我啊，学佛多年，和道学一样，佛教也承认万物的发展变化，“成、住、坏、空”，也就是“无常”，可是这无常里有没有规律呢？”

木吒说，“我想知道。”

“我也想看看如何算命？”

东欧美女也开口帮腔了。她看木吒身材颀长，面容英俊，不禁想，要是人类的话，真想喝他温热的鲜血啊。

老头用掩饰不住的骄傲拿出手机：“过去算命扶乩，还要摆个沙盘乩笔出来，请神降临，现在技术高了，让我请袁天罡仙师来算——”

在手机上按动几个键，半响回复来了：“金针坠海。”

在整个中国历史，袁天罡也算算命师里顶儿拔尖的人才，奇闻异事流传不少。

“看来这次是找不到啊。”

老者摇摇头。“金针掉到大海里，还怎么找得到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这是袁天罡的回复，不是什么灵鬼假冒仙圣。”

郑元也发问了。

“不信我，还问我干什么？

我才不稀罕假！”

老者正要发脾气，手机又有回复了，还是四个字：“平地风波。”

不一会儿，手机又响了，是两个加粗的字：“牛木。”

木吒谢了这老人，把他的占卜术夸奖恭维一番，然后把一行人聚在一边，说：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袁天罡，不过对方也有点本事，把我们的来历都挖出来了。”

金针坠海。金，对应金吒。

平地风波，地，对应郑元。

牛木自然指的是牛圣婴和木吒。

“既然有本事，那么他的占卜也必然意有所指。”

郑元把“金针坠海”“平地风波”还有“牛木”三个词翻来覆去的回味。

预言最麻烦的，就是语焉不详，等到实际发生，才明白它具体的含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