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
钟意心口一滞，在顾清淮撩起眼睛看她的时刻，就连呼吸都忘记。
她指尖的奶油落在顾清淮鼻尖，挡住那颗浅淡的褐色小痣。
暖黄灯光落他一身，顾清淮头发和睫毛都柔软，乖巧得像只大狗狗，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明明不喜欢吃甜。
明明不喜欢被抹奶油。
顾清淮松开她的手腕，剑眉轻轻一挑，是纵容小孩子胡闹的语气：“满意了？”
那目光清澈，是清风是朗月是山涧软软的一层薄雾，安静落在她身上。
钟意胸口的兔子好像快要跳出来奔向他，因为正在以非常可怕的速度跳动。
他明明已经松开手，握她手腕的力道温度却久久烙印在她的肌肤，挥之不去如同幻觉。
他嘴上这样说，还是戳开看了眼。
他小心翼翼裁了塑封膜，用制作标本的方法，把那张小小的卡片塑封起来，笨拙而又认真。
她扑到自己的小床上，举高自己的手，眼前全是顾清淮温温柔柔俯身贴过来的画面。
手机响起，钟意的头像冷不丁出现在对话框最上面。
怎么能笨成这样，蛋清不打发就混进面粉，蛋糕烤成蛋饼。
发完，钟意笑眯眯看着对话框，才发现有些歧义。
一个年轻英俊的冷酷小哥哥，怎么可能跟她一起用这种二货头像。
写它的人大概不会写连笔字，每个字都一笔一划写得用力且认真。
钟意新换的头像很有她本人风格，是一只羊毛毡小猪，通体粉色，支棱着两片翅膀，甚至还涂着腮红，嘴角邪魅翘起来，看着特可爱特拽。
【钟意：看我头像！】
钟意等不到顾清淮消息，落寞点开他的对话框说晚安。
她翻来覆去睡不着，打开微信，戳开顾清淮的对话框。
直到卧室门带上，她紧绷的每道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，每个细胞都在“啊啊啊”……
深山老林湿气浓重，那字迹已经被晕染开，沾了泥土，难以清理成最开始的模样。
可是她又不想撤回，万一顾清淮就用了呢？
好吧，这显然不太可能。
【顾清淮：无聊。】
大概是戳的力道有问题，变成“钟意拍了拍顾清淮”。
顾清淮耳朵蓦地一烫，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，都被她看到一样。
明明之前还跟韦宁大放厥词，说什么要追顾清淮，要把顾清淮变成男朋友。可是眼下天时地利人和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，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低头时，松软的黑发和睫毛都垂下来，微遮住一点眼睛。
客厅的顾清淮坐下来，看着那坨奶油糊成的不明物体，纸巾擦过鼻尖。
钟意这才慢慢回过神，得到指令一般点点头，为美色所惑心动得找不着北，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都同手同脚差点撞到门上，怂得没眼看。
他甚至能想象她写字的样子，小脸绷着，嘴唇紧抿，像小学生参加考试。
顾清淮此时刚洗完澡，还没睡，深蓝t恤白色运动中裤，身上每道线条都清白冷气。
入夜，窗外月色清亮，隐隐约约有蝉鸣，又一个美好初夏。
他温声开口：“早些休息吧。”
猝不及防，他的头像换成她发给他的小猪屁股，和她的飞天小猪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他把卡片夹到笔记本放进抽屉，起身关了台灯。
他坐在床边，头发没干，覆着毛巾随意揉了两把，坐到书桌前。
这是心动了谁负责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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